成都心理咨询|成都同志之都：探索中国最早LGBT友好城市的包容氛围与文化影响

在中国所有城市中，成都是第一个被称为“同性恋之都”的城市。据说，这个称号源于同性恋网站淡蓝网发起的一场寻找中国“同性恋之都”的讨论，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成都和重庆。作家西门梅写道，“成都是一座同性恋城市，这里宽松、包容的氛围，吸引了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同性恋者，这是成都值得骄傲的地方。”她向记者谈及此事，但从来没有人愿意去写，一来是因为同性恋话题的敏感性，二来或许是因为记者很难判断这是这座城市的优势还是劣势。

事实上，尽管成都有着“同性恋之城”的美誉，但它并不是中国最大的LGBT城市。五款流行同性社交软件的百度指数显示，成都的搜索指数虽然位居全国前列，但落后于北京和上海。 2017年，德国一家网站列出了全球100个对LGBT最友好的城市。只有北京和上海两个内地城市上榜。其中，上海排名第89位，北京正好排名第100位。

当然，数据只是打开一座城市的数千把钥匙之一。一个人的主观感受，如温度、情绪、空间或尊重等，并不包含在简单的统计中。今年4月，我在成都遇到了很多性少数群体，有成都本地人，也有居住在成都的外地人。有的人在生活中假装自己是异性恋，有的人不仅公开出柜，还创办了慈善组织。 ，致力于为 LGBT 群体发声。

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放在一起，我以为我看到了这座城市里生长的彩虹的一角。

“你是异性恋吗？”还没等我开口问，她就问了我这个问题。得到肯定答复后，她开玩笑说前面的路会很坎坷。

来成都读大学后，C决定在这里定居。生活中，她从事教育行业，在互联网上，她还肩负着另一项责任：管理豆瓣群“Les成都”。该团体成立于2008年，是豆瓣上最大的地区性LGBT团体。超过17000名会员证明了成都LGBT文化的繁荣。不过，C并不是该集团的创始人。 “这是我的前女友，”C 说。 “她和我分手后，伤心地离开了组合，把组合留给了我。她创办组合时才15岁。”从那时起，C就将这个组合视为这段感情的纪念品。 ，一直维持至今。

我15岁时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不同了。那个女孩早熟的自我意识让我很惊讶。这让我想起另一个成都男孩Y，他出生于1991年，“小学时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除了父母之外，Y已经向所有人出柜了，他的生活并没有变得有压力。到新公司的第一天，一位女同事问他：“你是同性恋吗？” “是的，是的。” “哦，我们做最好的朋友吧。”

联合国2016年发布的报告显示，中国只有5%的性少数群体愿意完全出柜。

对于出柜的问题，C的回答略有不同。 “亲密的朋友都知道，在父母面前展现的形象是一个高傲、傲慢的老女人，在同事面前假装有男朋友。”当我问为什么不会像同事出来时，她说，因为同事并不重要，没有必要泄露自己的内心和灵魂。

“如果我在新媒体行业，我可能会直接出来。在教育行业，算了。”她补充道。

L是武汉人。上大学的时候，他逐渐发现自己对女孩子没有兴趣，但他并没有公开，甚至还有过女朋友。毕业后，L因工作调动从武汉来到了成都。远离家乡的社会关系后，他很快决定来到这座城市。我们认识时，L已经在成都生活工作了一年多，有自己稳定的感情生活。他的行动印证了成都那句著名的城市口号：来了就不想走。

在我接触的受访者中，大家都表示自己是“半公开出柜”，不介意朋友知道。即使有些人会对同事隐瞒一些事情，那也是出于不情愿而不是害怕。 。从社交生活来看，他们轻松自由，压力不大。此外，他们普遍具有良好的教育水平。在物价不高的成都生活，几乎成了一件无障碍的事情。

不止一个人向我推荐了这个视频：两个戴着彩虹色眼罩的年轻人站在成都街头，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张开双臂。他们的愿望用双语写在白色T恤上——“我是”。同学，你能抱抱我吗？”

这是成都同性恋群体的街头实验。实验过程被浓缩成一个六分钟的视频，记录了他们从各种肤色的人那里得到的 50 多个拥抱。该视频在网络上非常受欢迎，并产生了超过20万条微博评论。虽然这段视频是一年前拍摄的，但我接触过的LGBT群体中，不止一个人仍然提到这件事，证明这个城市对他们异常宽容。

这也许就是成都被称为“同性恋之城”的原因，一次又一次的拥抱获得认可，就像1200年前的杜甫那样。

4月的一个晚上，我们在“圈内人”的带领下，从太古里步行到天仙桥，那里有成都最著名的Gay Bar和Les Bar。

酒吧在二楼，一楼是成都特色的中餐厅和烧烤店。虽然已经九点多了，但还是有人在等桌子。穿过这喧嚣，爬上停止运行的自动扶梯后，两根酒吧并列在视野的尽头。天井分为左右两条通道。它们有点破旧，指向不同的酒吧。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段话好像有性别属性，在教导我们男左女右的基本规则。但在这里，规则是男右女左：右边是Gay Bar“MAX”，左边是Les Bar的“Queen Bee”。

我们从MAX酒吧的后门溜进去。酒吧很小，昏暗的灯光下呈粉红色，桌椅似乎是专门为两个人交谈而设计的。酒吧里并不都是男人，也有三三两两的女人，甚至还有一男一女的组合。 “业内人士”告诉我，这是因为女性知道这里的人对她们不感兴趣，她们在同性恋酒吧里不容易被打扰。当然，也有来这里参观的游客。

MAX 酒吧旁边是 Les 酒吧“Queen Bee”。由于身份原因，我们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拍了一些观光照片。在Queen Bee Bar的入口处，我注意到两男一女正在聊天。女孩留着短发，穿着背心，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不知怎的，让我想起了“因爱而爱”时代的谢霆锋。

MAX、Queen Bee和附近的休闲中心MC Space被称为“金三角”。它们构成了成都最著名的同性恋活动区。 2010年，《天府早报》报道了一场同性婚礼。婚礼在天仙桥附近的一家酒吧举行。婚礼上，数百人自发前来为这对年龄相差20岁的新人送上祝福。

其实论资历来说，Les Bar“月莲华”的历史比“金三角”还要久远。 “月莲花”酒吧从2002年开始营业，16年来历经坎坷，多次被迫关门重新开业。 2007年，“月恋花”创始人登上《鲁豫有约》，成为中国最早在电视节目中发声的女同性恋者之一。

很少人知道的是，就连《勇敢者》的配音苏也是在与节目组签署了节目不在四川播出的协议后才同意接受采访的。

如今，“月恋花”不仅是一家酒吧，更是公益组织“成都乐爱工作组”的基地。他们最新活动的主题是“关爱老年女同志”。于是她在豆瓣日记中记录到，有一天，她在店里接待了一对从外地来的老年女同志。他们都已经八十多岁了，但在一起却有四十多年了。这让我非常感动。

在成都，类似“成都乐爱工作组”的LGBT公益组织有十多个，各自致力于不同的方向。 “成都同乐”致力于应对艾滋病健康危机。他们有9名全职员工，是所有公益组织中规模最大的； “成都牛奶”致力于为同性恋群体提供心理咨询，举办“Speak Out”公开演讲会； “同心园”定期举办类似神仙聚会的活动，鼓励会员互相传递代币，抒发感情。

（活动现场由成都牛奶主办）

2017年以来，官方政策逐渐收紧，“10人以上活动需报告”，公益组织的活动逐渐受到阻碍。例如，Milk主办的Speak Out会议就被无限期暂停。可见，成都与LGBT群体的相处过程依然坎坷，需要调和。这可能与城市本身的特点无关，因为各个城市的官员面孔都那么统一。

除此之外，成都还是给了他们想要的，让个体性少数获得了尊重和空间，能够相对自由地管理自己的个人生活。他们与这座城市的关系就像是恩爱的情人与已婚男人的关系。已婚男人很难完全满足他们的要求，比如同性婚姻合法化，但在生活的其他细节上，已婚男人也无法完全满足他们的要求。丈夫会让她们生活无忧，感受到被爱。

城市中对性少数群体的宽容需要两个障碍。第一个障碍是生存空间，第二个障碍是人。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魏巍着有《开放：当代成都“同性恋”空间的形成与变迁》一书。本书的内容来自他几个月的田野调查，也是他的博士论文。魏巍认为，成都保留了中国同性恋空间的完整演变，是同性恋文化研究的绝佳样本。

在魏巍看来，城市里的同性恋空间，比如酒吧、浴室、公园甚至公厕等虽然很有代表性，但它们并不是中国同性恋文化出现的起点。早期，同性恋者需要一个安全的公共空间来停留。北京的衙门、上海的洋行、广州的商店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在中国所有城市中，只有成都提供了最合适的解决方案：茶馆。

清末，成都有街道516条，茶馆454家。可以说，每一条街都有一家茶馆。 1935年，成都报纸报道，全市每天喝茶的人多达12万人，分布在599个茶馆里。这个数据是相当惊人的，因为当时成都的人口只有60万。除了妇女和儿童不常去茶馆外，几乎所有人都去茶馆。据成都市茶馆行业协会数据，2018年，成都保守估计茶馆有3万家，仍为全国最多。

旧时成都的茶馆有很多区别。每个群体都有茶馆，包括小贩和知识分子。中山街上的茶馆靠近鸽子市场，是养鸽人的茶馆；百老汇茶馆靠近鸟市场，是鸟类爱好者的茶馆；挑夫经常聚集在罗锅巷、磨子桥附近的茶馆里，而南门外的茶馆里，可以雇个保姆。

在成都传统茶馆文化中，茶馆不仅是消磨时光的场所，也是交流信息、情报、炮哥处理江湖事务的场所。街上的茶馆就是区域中心。它可以是信息站，可以是商贸市场，可以是人才中心，也可以是梁山上的聚义堂。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茶馆总能在喧嚣之下拥有一汪静水，能够蕴藏着种种秘密。

成都茶馆数量众多，社会功能复杂但分类明确。这是同性恋茶馆出现的城市文化背景。对于同性恋团体来说，在这里发展自己的空间并不困难。青羊宫附近的茶馆虽然不是专门为同性恋者开设的，但因为同性恋者在这里社交，所以被强行赋予了这样的功能意义。如今，碧云轩茶馆、百果园茶园也是非常有名的同性恋社交场所。 。在茶馆这个独特的城市空间里，成都孕育了中国LGBT文化最早期的萌芽。

网络时代的到来、旧经济结构的调整、年轻人的出现，消除了成都茶馆的江湖气息。公益组织“成都同乐”的朋友给我提供了一张成都MSM（男男性行为者）地图。从地图上我们可以看出，成都主要的同性恋活动区域是由浴室、酒吧、俱乐部KTV和客栈茶馆组成的三维城市空间。

有趣的是，成都人对消费空间的喜爱已经从茶馆蔓延到了其他地方。以酒吧为例。 2017年，成都拥有酒吧1855家，数量仅次于上海。然而，上海的常住人口比成都多800万。如果按照酒吧数量与城市人口的比例来计算，成都还远远落后。全国领先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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