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焦虑心理咨询|疫情下的心理危机：专业机构与公益力量的应对之道

作者 |谭宣文

2019年，COVID-19疫情爆发，病毒肆虐，封城。一时间人们惊慌失措。前期死亡人数逐日上升，这是中国人民最大的担忧。居家隔离也让普通民众感到无助和恐惧。患者家属承受着短时间内失去众多亲人的沉重打击和深重痛苦，部分家属还因感染他人的风险而备受煎熬和困扰；医务人员义无反顾地奔赴疫情第一线，在日夜紧张的工作中，不仅身体逐渐衰弱。由于不断应对未知和紧急情况而造成疲劳和心理痛苦；抗疫隔离期间，很多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焦虑和绝望在人群中蔓延。

在人们心理面临危机的当下，社会上许多专业心理咨询机构迅速反应，推出了疫情期间心理调整和辅导的线上项目；一些公益组织或个人在微信、微博等平台开设心理咨询服务。通过辅导专栏、视频课程、直播沙龙等方式，帮助人们在这个特殊的封闭日找到内心的慰藉。尽管中国心理学界为疫情防控、心理咨询、社会稳定贡献了专业力量，但这些力量还比较薄弱，与人民群众的期望和要求还有相当差距。 [我]

从疫情特殊时期到日常生活，不难发现老年人、留守儿童、残疾人等社会边缘弱势群体的心理健康需求没有得到应有的满足。 2020年5月，国家卫健委提出“精神卫生服务要聚焦社会弱势群体”的倡议，呼吁社会各界重点关注老年人、儿童、孕妇、儿童等重点群体和弱势群体。残疾人、患有严重慢性病的患者。为这一人群提供及时的关怀和帮助，将日常生活支持服务与心理健康服务结合起来，改善他们的健康和福祉。 [二]

尽管政府相关部门已经开始关注此类问题，但行业发展尚未达到理想水平。高质量的心理咨询服务价格昂贵，能够获得心理咨询服务的人仍然只是社会主流中了解实时信息资源、财务相对自由的少数群体。对于弱势群体来说，他们在社会生活中处于相对弱势，自身合法权益维护能力较弱，抵御风险的能力较弱[iii]，因此很难获得如此重要但昂贵的资源。可见，为了满足弱势群体的心理健康服务需求，在公益组织或心理咨询机构中大力发展能够以低廉甚至价格为弱势群体提供心理健康服务的公益项目显得尤为重要。免费服务。

这些关注弱势群体心理健康的公益组织和项目目前运行状况如何？开发过程中有遇到什么困难吗？未来应该如何发展？本文根据案例研究的机构性质，将开展公益性心理咨询项目的机构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购买服务的民办非企业组织（以下简称民办非组织）。受政府管理并从事非营利性社会服务活动；第二类：基层公益组织。这些组织一般完全依赖志愿者并提供免费服务。第三类是传统的付费心理咨询公司，主要以营利为目的，同时也具有公益性，提供一些免费或低价的心理咨询服务。目前，这些不同角色、不同定位的组织在精神健康公益领域发挥着各自的作用。但也面临着严峻的问题和挑战。

1.“政府+公益”：承担政府购买服务的非政府组织

作为与政府关系密切的社会组织，承担“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的民间组织在帮助弱势群体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但也遇到了潜在的问题。各地有不同的民办非企业组织提供精神卫生服务。最具代表性的民办非企业单位是贵州德馨关爱妇女儿童服务中心。

”贵州德馨关爱妇女儿童服务中心是经贵州省民政厅批准成立。贵州省妇联是民办、非企业单位主管业务。其性质是非营利性的。关心妇女儿童志愿者自愿组织的以服务活动为宗旨的社会组织，为城乡妇女、儿童和家庭提供法律宣传、心理咨询和社会服务。该组织与政府密切合作。开展心理援助项目的过程是：首先，各地教育。部委或其他部门工作人员发现地区问题时，妇联或教育部门将派专人进行检查、调查和评估。获得评估结果后，启动有针对性的项目，项目以政府购买服务的形式向相关有能力的民间组织（如贵州德馨关爱妇女儿童服务中心）进行，然后进行实地工作。由协会会员完成。

以“中华全国妇联、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社区儿童保护工程”[1]（2017-2020年）为例，贵州德馨关爱妇女儿童服务中心作为承办单位之一，派出国家二级心理咨询、贵州德馨关爱妇女儿童服务中心特聘顾问张老师担任项目现场总负责人，推动毕节七星关留守儿童心理援助工作，总时长三年。张老师向笔者介绍了项目现场的工作情况：一是查阅相关报告和文件，了解辖区留守儿童的信息；二是调查案件后，到社区学校进行团体辅导和案件处理，为孩子们量身定制解决方案；最后一步是对项目现场进行回访，评估项目效果。

张老师为七星关区的孩子们上集体辅导课

“当我和妇联主席去检查项目实施效果时，小宇和妇联主席流利的对话让我感动、欣慰、幸福！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张老师提到了她在项目现场救治的一个人。七岁男孩小宇（化名）因养育不当而患有自闭症。她视小宇为自己的孩子，谈起小宇时眉宇间充满了自豪和喜悦。最初，七星观幼儿园的校长和老师发现小宇的表达和理解能力极差，很难说完整的句子，注意力分散，所以希望张老师为小宇提供个案辅导。该项目。 “我提供了行为指导，他周围的系统（包括社区负责人、学校校长、他的班主任、同学）都在帮助我实施行为训练计划。”张老师回忆道。

张老师、小宇和抚养小宇的奶奶合影

此外，鉴于七星关家长外出打工率较高，张老师还与其他心理工作者共同创办了心晴之家，目的是为留守儿童寻找“童伴妈妈”，即培训适合当地条件的中年妇女成为母亲。孩子们提供必要的提醒和照顾。据张老师描述，留守儿童家里没人照顾，整天在街上流浪。心清之家的目的就是为这些孩子提供孤独时的陪伴和放学后安全温暖的港湾。

面对已有的成果，张老师一方面表示欣喜和欣慰，另一方面也表示遗憾：由于项目范围的限制，没能更多地帮助更多需要心理健康服务的孩子。持续的基础。张老师说：“项目是有期限的，因为没有社区干部的带领，我们就无法继续在项目现场工作，也无法做到长期的案件和陪伴；而‘新青’的负责人“家”建立了社区儿童活动场所——童陪护妈妈，没有任何报酬。尽管妇联、民政、社区等多方面努力，陪护妈妈的报酬仍然没有来源。这极有可能让陪护妈妈的报酬没有来源。这是项目各职能部门都预见到的，但至今仍未解决。”

总体而言，贵州德馨关爱妇女儿童服务中心作为贵州省心理领域的标杆机构，在学校和社区承担了大量的心理援助项目。除了在项目现场提供心理咨询外，还为贵州省有需要的中小学提供心理咨询服务。心理教育工作取得的显著成效令人钦佩。这些任务分工完整，流程顺利，但也存在两个问题需要改进：一是项目的可持续性。张老师解释说：“学校和社区项目的平均持续时间是两周。最理想的情况是绿园中学每周的心理学课持续一个学期，但其他项目很难保证长期的有效性和普遍性。 “其次，由于一线工作人员不具备项目的决策权，在实施过程中发现了很多问题，由于不属于项目范围，内容也无法得到妥善解决。”不能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心理援助额度或延长援助时间。

2、“人+公益”：心理健康草根公益组织

草根公益组织多指没有政府或官方背景背书、纯粹从公众中发展起来、主要依靠志愿者的公益组织。本文选取此类机构中的行业标杆“心灵中国”来研究其运营模式和现状。

心灵中国（英文名：Mind China）是一个专注于中国心理健康发展的青少年慈善组织。致力于利用社会创新和青年力量，提高公众心理健康意识，提高公众心理健康水平，促进精神病人融入社会，加强各相关机构交流与合作，促进我国心理健康事业的发展，最终实现社会包容和可持续发展。 [v]

新生目前采取项目化运作模式，由不同负责人在宣传、教育、开发、研究、服务五个方面开展活动和工作。宣传：通过宣传和倡导提高公众意识，利用更多资源；教育：通过公众号发布心理学相关科普，宣传心理学和心理健康，不定期开设心理学在线课程知识分享和行业趋势等话题讲座；发展：为想成为心理学家或精神科医生的医学生建立社区，创建项目孵化平台，并提供相应资源；研究：开展相关领域的研究并评估项目成果；服务：为精神疾病患者家属建立社区，为他们创造一个安全的共同交谈的环境。 [六]

新生创始人姚博士回忆说，印象最深的项目是新生的“家庭关爱工程”：让精神疾病患者的家人和照顾者得到看见、引导和关爱。服务领域下的“翅膀计划”是与受助者联系最密切的项目。第一步是新生发起的“中国精神疾病照顾者需求调查”，旨在更好地了解和了解精神疾病患者的照顾者。困境和需求。第二步，新生建立了精神病患者照顾者网上社区，希望通过社区的力量为照顾者提供一定的支持和帮助。 [vii]姚博士告诉笔者，在运营社区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很多让他感动的事件。我不想能够完全同情他们，但能够和他们一起前进也是一种温暖。患者家属在分享故事时流露出的对患者的关心和爱，也成为他坚持经营提供心理健康教育和服务的动力源泉之一。

对于新生未来的发展，姚博士提到了两个重点：一是希望采用更多参与式的评估方式，不仅根据社区参与人数或关注度来量化评估项目，还可以根据参与者的收益程度来量化评估项目。以及对更定性评估项目有效性的帮助程度。其次，人才培养也是鑫盛关心的问题。姚博士认为，弱势群体心理健康咨询是一个跨专业领域，有“性别+心理学”、“教育+心理学”、“性少数+心理学”等多种组合。为此，新生成立了（CP）项目社区，旨在通过资深访谈、师生对话、专业介绍、职业建议等方式，提升医学生对精神科的了解，鼓励更多医学生投身精神科。医疗事业最终将促进我国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的发展。

姚博士也坦言，缺乏足够的资金来支持志愿者机制的运行，是目前新生发展的一大问题：无法吸引更多的志愿者，缺乏鼓励志愿者更多参与活动的激励机制。高效。而且，受制于组织的规模和特点，项目选择也存在局限性。例如新生选择组建社区，而不是直接提供个人心理咨询，是因为姚医生考虑到实施心理咨询的难度：“目前，我们的翼计划[viii]有三个患者社区，仅作为安全空间。空间）聊天，因为如果涉及到具体的心理咨询服务，我们目前人力资源短缺，暂时做不到，而且如果遇到一些极端的情况，一般公益组织很难做，也有风险。处理。 ”

3、“商业+慈善”：传统付费心理咨询公司的慈善项目

传统付费心理咨询公司（包括身心健康服务平台）是公益性心理咨询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机构在公益心理学领域的主要贡献是设立低成本甚至免费的公益心理咨询项目，为低收入群体提供触手可及的心理援助。

2011年7月推出的《一个心理》通过网络吸引了广泛的受众。秉承“全世界我爱你”的核心理念，一心理目前拥有2200万注册用户，帮手问答社区免费解答64万次，主要提供咨询、课程五大产品服务、评估、FM 和电子商务。截至2019年7月，平台已甄选心理咨询500余名，推出付费课程近200门。 “此外，平台还与全国200余家心理机构、200余位心理作者建立了密切合作。”[ix]

一心心理在行业内率先通过微信文章、FM、在线义诊等日常渠道传播心理健康知识，为心理健康知识的普及和心理健康教育的推广起到了推动作用。一心推出的最具公益性的项目是一心生活问答中心心理互助社区，主要打造“心理互助&成长社区”，服务寻求者、心理咨询爱好者、专业咨询师等。项目已提供64万个免费答案。目前，心理求助问题每月搜索量达200万次，部分自杀问题每年搜索量超过20万次。 [x]

[生活问答中心]首页“自杀”入口页

这样一个匿名的心理帮助平台，让有需要的人有机会自由、无负担地表达内心的困惑和苦恼。所有用户，包括平台上的注册心理咨询和普通心理学爱好者，都可以提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答案和建议。这种人们可以安全交谈、平等交流的心理共同体，可以给很多迷茫的人带来内心的解脱。专业心理咨询的回答将被过滤到“30天精华”区域，让提问者和潜在知己一目了然地看到准确有效的回答。非专业的普通用户虽然无法给出有针对性的建设性建议，但仍然可以及时给予温柔的话语和鼓励，以激励那些倾诉的人。

秉承“全世界我爱你”的初心，一心在心理咨询领域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但也存在与弱势群体的隔阂问题。在采访了这样一家在线心理咨询平台工作的邹先生后，我们了解到，目前像一心想这样的在线心理咨询商业机构主要存在三个问题：第一，虽然一心想拥有相当数量的用户，但这些用户大部分是他们生活在城市（农村也有一些人寻求帮助，但比例很小），他们知道自己需要心理学知识的指导和帮助，或者他们对心理学感兴趣，这些都需要一定的文化修养。首都。空巢老人、留守儿童、残疾人等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由于手机和电子信息技术的发展，可能很难有机会和意识通过易信等网络平台获得帮助。本身就是障碍。其次，易心理的公益咨询项目多为线上，线下几乎没有，咨询师与来访者之间很难建立实体交流，[xi]“由于咨询室缺乏物理距离和特殊空间提醒，咨询[xii]具体来说，咨询师无法通过面部表情和现实生活中的互动更好地推进治疗。第三，由于易心理也是一个商业组织，此类公益项目往往只是作为一种手段推广有偿心理咨询服务，即使受助者通过官网找到低成本咨询和免费问答，当受助者需要更多信息、深入治疗或密集心理咨询时，仍然需要付费咨询，这给弱势群体带来了困难。没有足够的财力与这些专业心理咨询机构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四、总结及发展建议

三类机构的优缺点总结如下：

组织名称优缺点

贵州德馨关爱妇女儿童服务中心

1、政府明确目标和工作计划，目标明确、针对性强；

2、稳定的资金和充足的信息助力项目发展；

3、政府部门参与合作，让工作变得更轻松； 1、难以及时、快速地应对实践中遇到的问题并自行启动项目

2、资金虽然稳定，但仍不足以支撑后续发展。

3、项目周期可持续性存在一定问题

头脑

1、小而美，能够有针对性地立项并严格评估

2、能够针对实际问题及时反馈、立项、实时调整 1、缺乏稳定的资金来源保障项目运行

2、缺乏足够的激励机制来鼓励志愿者持续参与

3、受众群体小，受机构声誉和知名度影响。

《一种心理学》

1.信息丰富、参与广泛、互动性强（类似于心理学领域的知乎）

易获取、低成本、免费咨询体验服务 1、信息杂乱，低质量信息难以过滤

2、项目需要付费，财力不足的弱势群体难以长期受益。

网络平台对于弱势群体存在智力资本壁垒，使用难度大。

根据每个组织的现状，有针对性的发展建议可以有效作用于不同的组织。对于承担政府购买服务的民间组织，政府应加大精神卫生领域的资金和资源投入，同时授权一些项目质量优良的组织在其自身开展一些小型项目。从而有针对性地解决当地问题。此外，为了完善社会组织的监督体系，可以引入公众、新闻媒体等第三方监督，对非政府组织的运作绩效进行独立评价和监督。 [十三]

此时，对于适合成为监管体系第三方的草根公益组织来说，以小支点撬动大资源，是未来持续努力的方向。他们还可以探索与非政府组织合作的方式，并提供专业人士和志愿者的意见。整合人力、物力、信息等资源，参与项目第三方评估，激励和监督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

对于付费心理咨询公司来说，未来可以通过公益广告等形式扩大用户群，探索将平台渗透到低线城市和边缘群体，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看到并使用这个平台。在开展公益项目、履行企业社会责任的同时，还可以开发潜在用户，推动整个心理健康公益行业的发展。 [十四]

综上所述，国内精神健康公益组织/项目的发展仍处于早期阶段，功能均衡但资源稀缺，组织与弱势群体之间还存在巨大的障碍和差距。公益组织通过自身发展与政企合作相结合，最大限度发挥专业知识和业务能力，帮助政府“查缺补漏”，服务于政府无法到达或无法满足健康需求的地区和人群解决。我们也希望更多的人关注并加入心理健康公益行业，为弱势群体的心理健康贡献爱心和力量。

如果说现有的行业机构是夜空中的星星，那么浩瀚的银河依然是暗淡的。我希望当群星璀璨时，所有内心的声音都能被听见，所有的爱都响亮而清晰。

参考：

[1] 针对2012年至2015年全国发生多起留守儿童因父母无力承担监护责任而死亡的严重事件，全国妇联在9个项目点建立了社区儿童保护项目。其中，2019年中华全国妇联、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社区儿童保护项目七星观项目点是贵州省心理咨询协会承担和参与的项目名称。

[i]从抗击COVID-19疫情的角度看中国心理学的发展 周小林 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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